蝴蝶媽媽，是苗族神話傳說里的始祖和守護神，在貴州省黔東南州月亮山區的一所村級小學，學生們把他們的校長，就稱呼為“蝴蝶媽媽”。

再見！“蝴蝶媽媽”

　　前不久，孩子們用一場特殊的開學典禮，來感謝和紀念他們的“蝴蝶媽媽”。

　　在貴州黔東南州從江縣丙妹鎮大歹村大歹小學的開學儀式上，師生代表上臺發言，追念前不久因病去世的校長王玉，每個人都難以控制自己的眼淚。

　　大歹小學教師 潘德花：1月26日清晨，我卻接到王玉校長去世的消息。我心如刀絞，久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
　　開學儀式上，低年級的孩子們表演了舞蹈《聽我說謝謝你》，高年級學生則合唱了苗族歌曲《蝴蝶媽媽》，以此向王玉校長表達感謝和懷念。

　　從江縣，是貴州最后脫貧的縣之一，而位于月亮山深處的苗族村寨——大歹村，則是貧中之貧，適齡兒童輟學率居高不下。2018年，對口幫扶從江縣的澳門特別行政區捐資3000萬元，建起了設施完備的大歹小學，2019年投入使用。與此同時，貴州省決定，由貴陽市南明小學派出最好的師資力量，前往大歹小學幫扶支教。身為南明小學副校長的王玉，自告奮勇報名參加，那時的她，其實剛剛大病初愈。

　　南明小學校長 曹鳳英：我當時就說你的身體可能不行。她說沒關系，我知道我的身體。

　　2019年11月，南明小學5人支教團隊來到大歹小學。雖然來之前做有心理準備，但學生們的學習基礎之差，還是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意料。

　　當時的大歹小學，除了有基礎設施和教學設備，其它基本是零。王玉不顧病體虛弱，和支教團隊以及本地老師們一起，不分晝夜地忙碌，一點一點地打造大歹小學。

　　大歹小學校長 王紹東：這整棟教學樓都是王玉帶領著我們所有老師刷的，有的時候拿著刷子可能刷到半夜，那時候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患病的人。

　　為了解決學生輟學率高的問題，王玉帶著老師們一家一家地反復做工作。經過一年多的努力，大歹小學的校園面貌煥然一新，原本怯生生的孩子開始敢于交談，臉上也常常掛著笑容，2020年底，就在一切走上正軌，大家迎接新年的時候，王玉的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。

　　南明小學支教老師 趙發勇：她上這個樓差不多上了十分鐘，上四樓。她走幾階就休息一下，我們都陪著走，扶著她走。當天實際上就已經很嚴重了，臉都是白的，嘴唇是烏的。

　　南明小學校長 曹鳳英：她說我的腳有點疼，我走幾步就要歇一下。到雛鷹社團去的時候，她實際上基本上都講不了話，只能用氣。就是在嗓子里是發不了聲，只能用氣息來說。

　　用愛喚醒孩子們的學習興趣

　　這是2021年1月23日，王玉發出的最后一條朋友圈，圖片里全是大歹孩子的笑臉。她寫到：“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再見”。

　　其實，那天王玉是強撐著參加完散學儀式的，之后就立刻被同事們送進了醫院，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，三天后，1月26日，48歲的王玉就離開了這個世界，她想和孩子們相約在春天，卻沒有來得及等到春天。

　　這個拿著書，在校園里晨讀的女孩叫潘污簡，是大歹小學六年級學生。上學期期末考試，她考了全校第一名，可就在兩年前，其實她差一點就輟學了。

　　大歹小學學生 潘污簡：只想打工，我們村的人都去，我的好朋友她們都去，所以我也很想去。

　　在大歹，像潘污簡這樣曾經想放棄讀書的孩子有很多。支教這一年多，王玉心思花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如何走近孩子們，讓他們愛上校園。

　　南明小學支教老師 趙發勇：每個老師包包里面都有糖，比如說喊回答問題，之前沒有人回答。要是你給一點小獎勵，娃娃還是有回答的。慢慢地就形成了習慣，就是你不給他糖，他也回答。

　　由于貧窮和缺少照顧，很多孩子的衛生狀況堪憂。王玉來到后，每天都會給孩子們洗頭、剪發。在她的照顧下，很多孩子的面貌都煥然一新。

　　2021年1月20日，在南明小學支教團幫扶大歹滿一年的學期期末，大歹小學的本地師生組織了一場告別會。會上，王玉和孩子們抱在一起，哭成一團。

　　大歹小學學生 潘污簡：她跟我說你要加油，要努力點，以后能走出大山。我們舍不得她，她生病都不跟我們說，她還來給我們上課。

　　支教這一年，王玉把每一個學生，都當做自己的孩子，用愛喚醒了他們學習的興趣。

　　組織游學 帶孩子們走出大山

　　這是王玉第一天到大歹時發的朋友圈，上面說她的新夢想，就是當一名真正的鄉村教師，她做到了。

　　什么是王玉心目中“真正”兩個字的含義？雖然只有一年多時間，她真正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學校里，她不僅想在孩子的心中播種下讀書改變命運的種子，她更想把大山外面的那個更大的世界帶到孩子們的面前。

　　2020年11月，王玉和老師們帶著16名大歹學生，到省城貴陽游學。她專門聯系了《蝴蝶媽媽》這首歌曲的制作人，為孩子們錄制了MV，三天時間里，大歹的學生和南明小學的學生一起玩耍，交流，再也沒有了當初的膽怯。

　　大歹小學學生 潘乃黨：我們去看海豚，海豚親了我。在電視里看，我們還以為是假的。

　　支教的一年多，王玉和團隊組織了三次游學活動，帶著學生們坐高鐵、看高樓、逛科技館。每一次，大山外的世界都深深震撼著孩子們，而每次都堅持全程陪伴的王玉，卻累得精疲力竭。

　　在大歹小學，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學后，二十多個高年級學生會集中在一起，由老師單獨輔導。這是王玉打造的“雛鷹社團”，凡是學習欲望強的學生，她都吸納進來，分層進行加強教育。日常教學之外，還要組織游學和“雛鷹社團”，這些額外的工作耗費了王玉大量的體力和精力，本就虛弱不堪的她，卻一直在堅持著。

　　南明小學支教老師 李艷：問幾個人去過貴陽？沒有。幾個人去過從江？只有一兩個。必須帶他們走出去，所以我們覺得吃再多苦，也是要讓他們走出去看一看，他才知道世界是什么樣的，看了以后才會奮發圖強地走出去。

　　王玉把生命最后的力量，全部用在了大歹的孩子身上，去世后，她生前給孩子們網購的禮物還在陸續寄到學校。

　　大歹小學校長 王紹東：她愛這些孩子們，她一直說她愿意留在大歹，包括自己倒下，都想倒在大歹小學這一片土地上。

　　南明小學支教老師 李艷：（她說）反正我沒有死，我是活著的，我就干工作。她真的如蝴蝶媽媽一樣，是在守護著這些孩子的。

因為孩子們，她看淡了生死

變成守護孩子們的“蝴蝶媽媽”

“蝴蝶媽媽”雖然飛走了

但留下了

知識的種子、希望的種子、外面世界的種子

這些

會在孩子們的心中發芽、開花、長大